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欲非相,乃之摄也!(2 / 2)
张居正、高拱就那样受用了。
朕不去挑张居正、高拱的礼,就是知道张居正、高拱没有谋逆的心。
但和吕芳一样,没有谋逆的心,不代表没有僭越皇权的举动。
和吕芳不一样,张居正、高拱追求的是无限大的权力,是能与皇权抗衡的,是能像宋廷那样,圣天子垂拱而治的宏大相权。
朕不知道,张居正、高拱心里清不清楚,这超过了相权的权力,名为‘摄’,‘摄政’的“摄”,‘摄’的权力。”
满朝的悍臣。
朱厚熜这位贤君,都为之咋舌。
然而这些事,黄锦无法领会,只得以最朴素的角度出发,答道:“既然万岁爷感到不安,奴婢这就派人将张居正、高拱提拿了。”
“朕没有不安。”
朱厚熜摇摇头,道:“不安的是张居正,是高拱,是内阁。
朕在一日,张居正内阁便会不安一日,按耐住对摄权、相权的渴望,一点点对朕这个皇帝进行试探,生怕哪日惹得朕的不满,被剁去伸出的爪子。”
过去四十年里,朱厚熜常年修道、性格阴沉,身为大明朝的皇帝,本该至阳至刚,却活成了太极图阴阳鱼的那个太阴。
两世为人,朱厚熜以无数官员、士人、商人的鲜血,逐渐成就了那个至阳至刚的太阳。
阴阳相济。
朱厚熜再看张居正,再看高拱,再看内阁时,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,对那些小动作,背地里的小打算,除了想笑,再没有别的情绪。
倒是心有戚戚然的张居正惊了,在被皇帝怀疑时,做贼心虚的程度,连稳健的行走都无法保持。
见黄锦懵懵懂懂的,朱厚熜也不再说了,突然问道:“吕芳怎么样?”
黄锦低垂了眼,道:“回万岁爷,不太好,诏狱里暗无天日,滋生地气无数,奴婢去瞧过几次,身子骨一次比一次弱。”
“觉得委屈了吗?”朱厚熜望着北镇抚司的方向,复杂道。
“回万岁爷,不是奴婢替干爹说话,奴婢入了诏狱几次,干爹最先问的都是万岁爷的龙体,再问的是天地时令,最后嘱咐奴婢到了哪个季节哪个时令该怎么伺候万岁爷,奴婢这半年多来没有出现差错,有干爹的功劳。”黄锦说着说着,心里越来越酸,竟呜呜地哭了。
“哭什么?是怪朕了?”
黄锦慢慢收了声,哽咽着在那里回道:“奴婢不敢怪万岁爷,干爹也不会怪万岁爷,奴婢就替干爹委屈,干爹这辈子也许就死在诏狱里,下辈子转世投胎也忘不了万岁爷。
不像有些人,整天人在万岁爷的宫廷里转,心里并没有万岁爷。”
朱厚熜望着他,眼神里既有孤独又有了些慰籍,道:“看你那个傻样,让吕芳回宫里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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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欲非相,乃之摄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