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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89 难邀众欢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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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议并没有固定的流程,时间上也因规模的大小而长短不一。按照中朝的惯例,短则月余,长则半年之久。而且议题方面也并不只局限于人物的臧否和施政的讨论,有时候朝廷会拟定一些议题拿出来公论,但更多的还是私人拟题。

    与会者参与哪一个议题的讨论,也都是自由。所以一般人望高者抛出的议题参与者便多,而没有名望的人,即便是能够参与进来提出议题,往往也都乏人关注。

    相对于一般的集会和清谈,清议的政治性要更强烈一些。除了司徒总领大纲以外,皇帝往往也会派侍中、散骑之类的近侍官参与进来,并且总结一些清议所达成的共识,整理备存,用作未来施政的纲领指导。

    所以说,清议就是一个大型的功利集会,得势者用来巩固自己的利益所得,同时也有大量后进想要在这过程中发出高论,以期一鸣惊人。譬如中朝时期的乐广,还有原本历史上的谢尚,都是在类似的场合有所高见,才能将原本的玄名转化为政治资本和才能,得到进一步的重用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沉寂良久不得发声,这一次清议开始未久,很快便爆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大议题。那就是关于尚书令温峤,究竟够不够资格担任台阁长官。

    温峤的名望和旧勋自然不必多说,在当下能与其比肩者可谓少之又少,其人能够担任尚书令,可以说是台内众望所归。如果温峤都不能做尚书令,那么时局中实在找不出几个能够取代其人的。

    但是人无完人,如果一意要挑错,又怎么会找不出毛病来。

    温峤首当其冲,遭受清议抨击,理由乃是一桩旧事。当年温峤作为刘琨的使者南来劝进,临行前其母崔氏不忍别离而一意挽留,但温峤却是绝裾而行。南下未久,其母病亡,却因道途险阻而不能奔丧归葬。


    因此人伦失德,所以温峤早年一直被薄视为第二等的人才。中兴建制后,元帝想要任其为散骑常侍竟然不能获得通过,尚要特诏任命,如此才能让温峤在朝中得居一席之地。

    其后江东动荡连连,清议始终不行,温峤却因事功而在时局中步步得显。到如今,那些议论者们终于等到一个发表意见的机会,难免要旧事重提,质疑温峤执政的资格,人伦有缺却居百官之首,不合礼章。

    但是温峤一步步行至如今,所作所为、匡扶社稷的旧勋乃是有目共睹,有反对者自然就有拥护者。所以清议甫一开始,围绕着温峤的讨论便趋于白热化。面对野中大量时人的抨击,台中也不能淡然视之,皇帝亲自下诏让台内几名侍中出动去为温峤正名。

    而处于争论中央的温峤,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,先上辞章,继而便避嫌在家,不再归台理事。

    早春仍寒,乌衣巷温府暖阁内,温峤单衣敞怀,席畔放置着一个火苗旺盛的炭盆,一脸燥热难当的模样。温放之小心翼翼侍坐一侧,为父亲斟酒。

    “真是野犬穷吠,扰人清静!”

    手里持着清议会场一些针对自己的言论抄录,温峤可谓是须发贲张,气得满脸通红,口鼻间喷出大股浊气。孝义有缺,他自己每每回想起来,也是悲伤羞愧。但这是世道迫害,他自己也是无奈。那些闲人以此而非难于他,若从这个标准去衡量时人,又有谁能标榜清白无瑕?

    见父亲脸色更加不善,温放之连忙倾身为其倒酒,却因手颤令得一些酒液溢出流淌在案上,忙不迭缩回手去,垂首避开父亲那不善的目光。

    看到温放之大气都不敢喘的受气包模样,同坐席中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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