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七(1 / 2)
门被轻轻推开,白素贞紧闭的双眸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,手中捻动的佛珠停了下来,是要离开了罢,其实不论是压在塔底还是别的什么惩罚,对她而言都无甚差别。
白素贞缓缓睁开双眼,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,只一眼便已注定再次别离,她指尖的佛珠滑落在地,眼中腾起水汽弥漫成雾。
许仙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白素贞,好似眨一下眼她就又会消失掉。他不知自己是怎样走过去的,离那张熟悉的脸越近就越怕这又是一场梦,直到鼻间充盈着属于她的熟悉幽香,才敢确定深深思念的那个人此刻是真真切切地在面前。
许仙半跪下握住她的手,望着她想要笑一下却终没能够,嘴唇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。
白素贞紧握住那双手不舍得放开,心如刀割一般,她深爱的少年不再是倜傥的书生模样,那总带着笑的眼角眉梢如今只剩下满满的苦。爱他,终究是错了,若早知如此,她宁愿自己从未去过西湖,更未曾在断桥之上寻到他。
泪瞬间漫出眼眶,白素贞哽咽道:“官人,你受苦了。”
许仙双眼带泪,用力地摇摇头,脸上强挤出一个笑,“同娘子受的苦相比,这不算什么。”白素贞忍不住失声痛哭,许仙抬手将她拥入怀中,想要安抚她,喉头却涨疼地说不出一句话。
眼见日暮西沉,观梦不免有些急躁起来,若是等到天黑,阿若说不准会以“天黑不宜赶路”为由在归人庄留宿一晚。如今观梦看着阿若感觉就像看着一颗烫手的山芋,眼见得就要将山芋平安送回,切不能功亏一篑在这一晚,这般想着,她递予法海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。
只是力道许没控制好,意深得有些狠,法海冒了一头汗亦没能测出是何意,只好假作不见,低头默念佛号。
正当此时,一个人从塔中缓缓走出,玄宁等人皆凝神望去,却是白素贞,一身白衣,袅袅娜娜,向着他们款款而来,待得近了,能看出脸上有流过泪后的疲惫。
白素贞面色平静地跪下,“素贞屡犯妖戒,自知罪孽深重,深愧王上,今素贞愿随大人们回去领罚,不论有何责罚,素贞都不敢有半句怨言。”
混沌点头道:“这个不消说,王上向来公正,不枉不纵,对你自有公断,若无他事,我们这便走罢。”
白素贞恍惚一下,忍不住回头望向宝塔,他应该也在看着她吧,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倔强么?耳边仿佛又响起他的声音,“娘子,从今日起我就在这塔中修行,人妖殊途又怎样,我随着娘子去做妖便好,今生修不成,我还有来世,来世修不成,我还有下一世,总会有修成的那一天,我要让他们知道,不管是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。”
“官人”白素贞闭一下眼,两千年前她是一条刚开始修炼的小白蛇,他是小牧童,从捕蛇人手中将她救下;两千年后,她是白素贞,他是许仙,她来报千年前的救命之恩,可报到最后他却妻离子散,到底是哪里错了?
白素贞跪伏下去,“素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,望三位大人成全!”
饕餮道:“什么事?你说!”
白素贞道:“素贞此番私到人间,实为寻两千年前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的小牧童,许仙便是转过二十世的小牧童,我为报恩与官人结成夫妻,有了我们的孩子许仕林,如今我的孩儿因我之故几乎成为一个孤儿,素贞心下实在难过,恳请三位大人允我离去之前再见一面我的孩子。”
玄宁三人还未开口,阿若已脱口而出,“有何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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